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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:余烬残鸣

凰劫铸骨
余烬坑。

滚烫的灰烬与碎骨堆积成山,散发着灼人的热浪和焦糊的骨殖气味。虞烬被粗暴地抛入其中,灼热瞬间包裹了她布满暗红魔纹的残躯。

灰烬如同无数细小的火炭,灼烧着皮肤,带来新一轮的刺痛。然而,与蚀骨寒泉的冰寒、引魔炉火的焚烧、以及蚀心魔纹烙印灵魂的痛苦相比,这灼热竟显得……可以忍受。

她的意识并未完全沉沦,而是漂浮在一片混沌的痛楚之海上。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,只剩下遍布全身的魔纹在滚烫的灰烬中隐隐搏动,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灵魂被荆棘刺穿的余痛。玉铃铛碎片紧贴心口,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暖意,像黑暗深渊中唯一的光源,维系着她最后一丝清明。

「好痛……」

「但……还活着……」

「玄羲……这就是你赐予的‘新生’吗?」

焚骨老魔那枯爪的触感、骨刀刮骨的剧痛、魔髓蚀心的冰冷……所有恐怖的记忆碎片般冲击着她的意识。然而,就在这无边痛苦的核心,一种奇异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。那烙印在她灵魂与肉体上的暗红魔纹,在灰烬的持续高温煅烧下,竟开始缓慢地、极其艰难地与她残破的经脉、枯萎的丹田产生一丝微弱的……连接?

不是融合,更像是强行扎根。魔纹如同活物般的荆棘藤蔓,霸道地刺入她断裂的经脉节点,汲取着灰烬中的灼热能量,同时也在被动的、极其缓慢地修补着那些残破的通道。

过程伴随着持续的、细密的刺痛,如同无数钢针在体内缓慢穿行。玉铃铛碎片的暖流则在这连接形成的过程中,如同润滑剂,艰难地调和着魔纹的霸道侵蚀与虞烬残躯本能的排斥。

「魔纹……在改造我的身体?」虞烬在混沌中捕捉到这一丝异样,「这就是……铸骨的开端?以魔纹为骨,重续经脉?」念头刚起,一股更强烈的排斥感伴随着剧痛涌来,让她意识一阵模糊。

“师父……她好像……没死透?”火童的声音怯怯地响起,他远远地站在坑边,看着灰烬中那道微弱起伏的身影,眼中带着少年人的惊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。

焚骨老魔踱步到坑边,浑浊的目光如同鹰隼,扫视着虞烬身上缓慢搏动的魔纹,尤其是在心口位置那被玉铃铛碎片力量笼罩的区域停留最久。他伸出枯瘦的手指,凌空勾勒着魔纹的轨迹,似乎在感受其能量的流转。

“死?哪有那么容易!”老魔冷哼一声,声音嘶哑,“魔纹初烙,反噬未消!这余烬坑的地火余温,不过是帮她熬过第一关罢了。”他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,有探究,有忌惮,也有一丝近乎残酷的期待,“引魔炉火种都奈何不了那鬼东西……老魔我倒要看看,这地火余温加上魔纹反噬,能不能把那宝贝的根脚逼出来一丝半点!火童!”

“在!”火童一个激灵。

“盯着她!每隔一个时辰,往坑里添三勺‘燃骨粉’!别让她真凉透了!”焚骨老魔丢下一句话,转身走向他那堆满恐怖器具的石台,开始鼓捣一些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矿石和兽骨,嘴里还念念有词,“魔渊源初的气息……仙域女娃……尊上……嘿嘿,有意思……真有意思……”

火童苦着脸,看着师父佝偻的背影,又看看坑里气息奄奄的虞烬,认命地抱起一个沉重的石罐,里面是暗红色的、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粉末——燃骨粉,一种能激发地火余温、加剧痛苦、同时微弱刺激魔纹活性的歹毒东西。

……

熔岩城,焱姬府邸。

暗红的岩浆在王座旁无声翻涌,映照着焱姬那张妖冶绝伦的脸庞。她斜倚在王座上,火红纱裙如流淌的火焰,赤足轻点着滚烫的晶石,指尖缠绕着一缕发丝,眼神却锐利如刀。

一道暗影无声跪伏。

“城主,裂爪带着血屠座下十三名‘碎颅者’,已至魔宫外‘断魂桥’!正与守卫长岩烬对峙!裂爪叫嚣着要魔尊交出仙域‘秘宝’,否则就要踏平断魂桥!”暗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。

“哦?这么快?”焱姬红唇勾起一抹妖异的弧度,眼中却没有丝毫意外,“血屠那条疯狗,果然一点就着。岩烬那个石头疙瘩怎么说?”

“岩烬守卫长只说了两个字:‘止步’。裂爪暴怒,已经砸碎了桥头一尊石雕兽,双方魔气对冲,随时可能动手!”暗影快速回禀。

“动手?呵呵……”焱姬轻笑,笑声如银铃落玉盘,却冰冷刺骨,“血屠再莽,也不敢真在魔宫门口动手。裂爪不过是条狂吠的狗,替主人探路罢了。”她眼波流转,望向魔宫的方向,仿佛能穿透重重阻隔,“闹起来就好……闹得越大,水才越浑。幽瞳那个‘全知之眼’,现在恐怕正忙着呢吧?尊上……又是什么态度呢?”

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。

「玄羲……你会为了一个半废的‘炉渣’,提前对血屠这条疯狗亮出獠牙吗?还是…会把她推出来平息众怒?」焱姬眼中火焰跳跃,「无论哪种……这潭水,我焱姬,都趟定了!」

“继续盯着。”焱姬慵懒地挥挥手,“特别是魔宫里的反应,还有……焚骨窟那边。那‘炉渣’要是真被血屠吓死了,戏可就不好看了。”

“是!”暗影领命,如同融入地面的墨迹,悄然消失。

焱姬独自倚在王座上,看着熔岩翻滚,红唇边的笑意越发深邃难测。

……

魔宫,断魂桥。

这是一座横跨深不见底、罡风呼啸的魔渊的巨大黑石桥,桥身狭窄,是通往魔宫外界的必经险隘之一。桥头两端,矗立着两尊面目狰狞的魔像。

此刻,桥面上魔气汹涌,气氛剑拔弩张!

一方,是守卫长岩烬。他身形魁梧如小山,身披厚重黑岩般的铠甲,只露出一双毫无情绪波动的岩石眼眸。他沉默地立于桥头,如同扎根于此的黑色磐石,手中一柄巨大的黑石战斧拄地,散发出沉重如山的威压。在他身后,是十余名同样气息冷硬、沉默如铁的魔宫守卫。

另一方,则显得狂暴而混乱。为首的裂爪,身材异常高大,肌肉虬结,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暗红魔纹,尤其是一双异化的巨爪,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,此刻正暴躁地抓挠着桥面,留下道道深痕。他双眼赤红,喘着粗气,如同被激怒的凶兽。在他身后,是十三名同样凶神恶煞、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魔修——碎颅者,血屠座下最凶悍的先锋。

“岩烬!给老子滚开!”裂爪咆哮,声浪震得桥面碎石簌簌掉落,“老子奉血屠大人之命,要见魔尊!问问他老人家,得了能平息魔渊之乱的仙域‘秘宝’,为何藏着掖着!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血屠大人,瞧不起我们深渊的兄弟?!”

岩烬岩石般的面容毫无波动,只有那双冰冷的眼眸扫过裂爪和他身后的碎颅者,声音如同两块巨石摩擦:

“魔宫重地,无令擅闯者,死。”言简意赅,毫无转圜余地。

“放你娘的屁!”裂爪暴怒,巨爪猛地拍击桥面,发出沉闷巨响,“老子今天偏要闯!看看你这块烂石头能不能挡住老子的碎颅爪!兄弟们,给我……”

“吼——!”

裂爪的狠话尚未说完,一声低沉、冰冷、蕴含着无尽杀戮意志的咆哮,如同极地寒风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断魂桥!这咆哮并非来自岩烬,而是来自桥的另一端,魔宫深处!

所有碎颅者,包括狂怒的裂爪,在这声咆哮响起的刹那,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僵,狂暴的气势瞬间萎靡,眼中齐齐涌上无法抑制的恐惧!那是烙印在魔域生灵灵魂深处、对绝对上位者的本能畏惧!

一道高大、沉默、覆盖着玄铁甲胄的身影,如同从阴影中凝聚的杀神,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岩烬身旁。狰狞的鬼面下,一双毫无感情的冰冷眸子,如同看待死物般,锁定了桥面上的裂爪和他的碎颅者。

夜枭!

他甚至没有看岩烬一眼,只是缓缓抬起了覆盖着玄铁甲胄的手臂,指向桥的另一端——血屠势力所在的深渊方向。动作缓慢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抹杀一切的恐怖意志。

意思再明显不过:滚回去。

裂爪的喉咙里发出“咯咯”的声响,巨大的身躯因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,那双碎颅爪死死扣着桥面,指节发白。他想嘶吼,想拼死一搏,但在夜枭那如同实质的杀戮领域笼罩下,他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难以凝聚!

“夜……夜枭大人……”裂爪的声音干涩嘶哑,充满了不甘与恐惧,“我们……我们是奉血屠大人……”

夜枭的手臂纹丝不动,指向深渊。冰冷的眸光没有丝毫变化,只有那无形的杀戮气息如同潮水般,更加沉重地压向桥面。

咔嚓!

裂爪脚下坚硬的桥面,竟被他因极度恐惧和压抑而爆发出的力量,硬生生踩裂了几道缝隙!

“撤……撤!”裂爪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,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。

他猛地转身,不敢再看夜枭一眼,带着同样面如土色、噤若寒蝉的碎颅者们,如同丧家之犬般,仓皇逃离了断魂桥。

岩烬沉默地看着夜枭。夜枭收回手臂,身影如同出现时一样,无声无息地融入魔宫入口的阴影之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断魂桥上,只余下呼啸的魔渊罡风和岩烬磐石般沉默的身影。一场看似即将爆发的冲突,在绝对的力量威慑下,消弭于无形。然而,那压抑的恐惧与不甘的种子,已然埋下。

……

余烬坑。

时间失去了意义。灼热、刺痛、魔纹搏动带来的灵魂余痛,以及燃骨粉添入时骤然加剧的灼烧感,构成了虞烬意识中唯一的旋律。火童每隔一个时辰便战战兢兢地往坑里倾倒燃骨粉,暗红的粉末洒落在滚烫的灰烬上,腾起一股带着腥甜焦糊味的青烟,坑内的温度骤然提升,魔纹的搏动也随之加剧,带来新一轮的痛苦冲刷。

虞烬在痛苦中沉浮。身体如同一个破败的熔炉,魔纹是强行嵌入的骨架,燃骨粉是添入的薪柴,而玉铃铛碎片则是维系熔炉不炸的脆弱屏障。每一次燃骨粉的添加,都像是一次小型的爆炸,冲击着她的极限。

就在又一次燃骨粉带来的灼热洪流席卷全身时,虞烬那被痛苦反复锤炼的意识深处,陡然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清晰的……声音?

不是来自外界,而是来自她的身体内部!

准确地说,是来自那些烙印在她灵魂与经脉上的暗红魔纹!

那声音并非语言,更像是一种低沉、原始、充满硫磺与血腥气息的……脉动?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,又像地底岩浆奔流的回响。伴随着这奇异的脉动,虞烬感觉自己体内那些被魔纹强行连接的、残破的经脉节点,竟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、几乎难以察觉的……能量共鸣?

这共鸣极其短暂,瞬间就被剧烈的痛苦淹没。但虞烬的意识却如同在黑暗中捕捉到了一缕萤火!

「魔纹……在‘呼吸’?在…回应这坑里的地火余温?」一个大胆的念头在痛苦中顽强地闪现,「它们……是活的?是力量的种子?」

就在她试图集中残存的精神去感应那奇异的脉动时,胸口紧贴的玉铃铛碎片,突然传来一阵不同于以往的、极其清晰的悸动!

嗡!

这一次,不再是暖流,而是一声微弱却无比清晰的铃音!如同幼时记忆深处,母亲柳含烟温柔摇动玉铃,哄她入睡时发出的清音!

这声铃音仿佛拥有奇异的穿透力,瞬间穿透了无边的痛苦与魔纹的低语,直接在她濒临枯竭的神魂深处响起!

「烬儿……我的小烬儿……别怕……」一个温柔到极致、却早已模糊在岁月尘埃里的女声,仿佛跨越了时空,在她意识中轻柔回荡。

轰!

虞烬的脑海如同被投入了一块巨石!一幅尘封已久的画面,在铃音的牵引下,冲破血与火的记忆壁垒,无比清晰地浮现——

青溪镇,落铃村。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小小的院落。

年轻的柳含烟,眉目温婉,带着病容却依旧温柔地笑着,将一枚小巧玲珑、温润剔透的玉铃铛,轻轻系在年幼虞烬的脖颈上。

“娘亲……好漂亮!”小虞烬的眼睛亮晶晶的,小手好奇地拨弄着铃铛,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。

“小烬儿喜欢就好。”柳含烟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,眼中充满了不舍与怜爱,“这铃铛啊,会保佑我们小烬儿平平安安,无病无灾。以后…要是想娘亲了,就摇摇它…”

画面温馨,却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,狠狠刺入虞烬此刻被痛苦和魔纹占据的心脏!前世今生,血仇背叛,魔域炼狱…所有的苦难与挣扎,在这一刻母亲的温柔笑容前,都化作了滔天的委屈与无法言说的悲怆!

「娘……!」虞烬的灵魂在无声地嘶喊,泪水混着血污,从紧闭的眼角汹涌而出。

这剧烈的情绪波动,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,瞬间点燃了她体内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!魔纹受到刺激,搏动骤然狂暴!燃骨粉的灼热能量被疯狂引动!玉铃铛碎片也因她强烈的悲恸而剧烈震颤,暗金光芒明灭不定!

噗!

虞烬猛地喷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液,血液中混杂着细碎的冰晶、灼热的火星和丝丝缕缕蠕动的暗红魔纹!她的身体在灰烬中剧烈地弓起,如同濒死的虾米,皮肤下的魔纹如同活物般疯狂凸起、扭动,散发出不祥的红光!

“糟了!”坑边的火童吓得魂飞魄散,看着虞烬身上狂暴失控的魔纹和喷出的异血,手足无措,“师父!师父!她……她快不行了!魔纹反噬失控了!”

正在鼓捣矿石的焚骨老魔猛地回头,浑浊的眼中精光爆射!他身形一闪便到了坑边,枯爪凌空一抓,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虞烬从灰烬中凌空摄起!

“哼!废物!连这点反噬都扛不住!”老魔口中骂着,枯瘦的手指却快如闪电,带着诡异的韵律,瞬间点在虞烬眉心、心口以及几处魔纹狂暴的核心节点上!一股带着硫磺腥气的精纯魔元强行灌入,试图镇压狂暴的魔纹。

然而,他输入的魔元刚一接触到虞烬体内那混乱狂暴、掺杂着暗金意志和悲恸情绪的能量乱流,竟如同泥牛入海,瞬间被搅得粉碎!甚至引动了玉铃铛碎片更强烈的抗拒光芒!

焚骨老魔闷哼一声,手指被震开,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骇!“该死!她的神魂不稳,引动了那宝贝的护主本能!老魔我的魔元反而成了引爆炸药的引信?!”

他死死盯着悬在半空、浑身魔纹狂舞、气息微弱到极点却依旧未曾断绝的虞烬,浑浊的眼中光芒急剧闪烁。强行镇压?可能立刻引爆那神秘的碎片力量,将这“材料”和自己一起炸得灰飞烟灭!放任不管?魔纹反噬失控,这女娃必死无疑!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
嗡!

一股浩瀚、冰冷、如同万古寒渊降临的恐怖意志,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焚骨窟厚重的岩层,瞬间笼罩了整个洞窟!熔炉的咆哮、学徒的惊呼、甚至流动的空气,都在这一刻被强行冻结!

焚骨老魔浑身剧震,如同被无形的巨山压顶,枯瘦的身躯瞬间僵直,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敬畏和恐惧!他猛地抬头,浑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洞顶,投向那至高无上的所在,喉咙里发出艰涩的嘶声:“尊……尊上?!”

这股意志并未停留,也未发出任何指令,只是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扫过悬在半空的虞烬,在她身上狂暴的魔纹和剧烈波动的玉铃铛碎片上略作停留。

那狂暴失控的魔纹,在这绝对意志的扫视下,竟如同遇到了天敌的蛇虫,瞬间蜷缩、收敛了狂躁的红光!连带着虞烬体内那混乱的能量乱流,也被强行压制下去,维持在了一个极度危险却不再立刻崩溃的临界点上!

意志如潮水般退去,来得快,去得更快。仿佛只是至高存在漫不经心的一瞥。

噗通!

虞烬的身体重重摔回余烬坑的灰烬中,身上的魔纹光芒黯淡,搏动变得微弱而规律,口中的血也不再涌出,只剩下微弱的喘息。玉铃铛碎片的光芒也收敛下去,恢复成微弱的暖意。

焚骨老魔站在原地,额头布满冷汗,后背的破旧皮围裙已被汗水浸透。他死死盯着灰烬中那道气息奄奄的身影,浑浊的眼中再无半分之前的狂躁与轻蔑,只剩下深深的忌惮和后怕。

“夜枭!”老魔嘶哑着嗓子,对着洞窟入口的阴影低吼,“把人带走!带去‘沉渊静室’!用最冷的玄冰玉床!没有老魔我的允许,谁也不准再动她一根头发!包括你!”

阴影中,夜枭沉默的身影缓缓浮现。他冰冷的眸光扫过坑中的虞烬,没有任何言语,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她残破的身躯,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,转身,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通往魔宫更深处的通道中。

焚骨窟内,只剩下熔炉重新响起的咆哮,以及焚骨老魔盯着夜枭消失的方向,那充满了复杂情绪、如同劫后余生般的粗重喘息。

余烬坑的灰烬依旧滚烫,却已空无一物。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和硫磺味,证明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生死拉锯。而在那灰烬之下,似乎有某种被痛苦与意志淬炼过的东西,正在悄然孕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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