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头七,渣总和白月光入了洞房
沈如霜迅速抬手,将指尖上的水弹到时遥的脸上,皱眉道:“别靠那么近。”
时遥躲了躲,水还是溅在了他的脸上。
他一边用手抹去脸颊上的水痕,一边在沈如霜脸侧探头探脑,“看来你心情是真的不好,还没说几句就动手。”
沈如霜将碗放进水槽里,斜眼看他:“你这么闲,就帮我把碗洗了。”
时遥当即撸起袖子,“当然可以,看在我吃了你们家一碗汤圆的份上。”
沈如霜当即将手洗干净,往旁边一站,让出一个希望的位置,时遥站过来,熟练的拿起碗擦拭洗净。
沈如霜抱着手臂在旁边监工,一开始她还专注的看着时遥的动作,她注意到时遥的双手修长,骨节分明,骨关节处透着一股粉白的意味,浸在水中,双手更加白皙,更显好看。
沈如霜盯着这双手出神,眼睛放空。
时遥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,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,听得不真切:“你还说不是……”
沈如霜今晚的心情确实不太好,确切来说,是今天的心情都不好。
前世的这一天,她还被困在邢宅里,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,她锁在房间里偷偷摸摸在网站上下载自己的高考准考证,为了确保不因引人注目,她一整天都很老实,话也不多,其他人说什么就是什么,到了晚上也早早就睡下。
直到凌晨三点的时间,她抓着手机,拿过现金,悄悄出了房间。
整栋邢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,沈如霜猫着腰,甚至为了小声都没有穿鞋,光脚踩在地板上。
她的房间在一楼,是住在佣人房中的一间,离大门并不远。
她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悄然挪到门口,慢慢握上门把手,将门把手往下拉。
“沈如霜,你想去哪里?”
她周身瞬间变得寒凉无比。
那是邢老爷子的声音,苍老、严肃且冷漠。
沈如霜的手无力的从门把手上落下来。
在她听到邢老爷子声音的那一刻,她就已经出不去了。
可她不甘心,她冲回去,扶着腰跪在邢老爷子跟前,无视周围冷眼看她的佣人们,声泪俱下、声声泣血。
“邢爷爷,我求求您,我只是想去高考,我不做别的,我只想高考而已,我求求您,让我去吧,我求求您了……”
邢老爷子无动于衷,她就边磕头边哀求。
在她磕了有一分钟的时间,邢老爷子终于开了口:“沈如霜,你贪慕虚荣爬上阿衍的床,厚着脸皮都要生下阿衍的孩子,现在做出这幅样子,不觉得很可笑吗?”
她跪在地上垂着头,浑身冰凉。
“对于你这种女人来说,待在邢家蹭吃蹭喝,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?你做出这副样子,是为了给阿衍看的吗?可惜,他不在这里,就算他在,也不会相信你的话。”
她的眼泪垂下来:“邢爷爷,我没有……”
“把她带回去锁着,明天后天都不许她走出房间,给我看好了,别让她出去给邢家丢人现眼。”
她自知无力回天,只想搏最后一次机会。
高考是她唯一的机会了,她绝对不能失去。
她的动作从来没有那么快过,从地上爬起来到跑到门口,只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。
邢宅的佣人也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将她抓着,架着两条手臂,像扔一块破布一样将她扔进房间里,将她甩在地上。
剧烈的疼痛从腹中猝然爆发,黑暗和无力席卷她的全身,她疼得在地上蜷缩着,浑身都冒出了冷汗,她身体疼得痉挛,硬生生撑着自己爬到门口,用手用力敲门。
“救救我……”
她的声音细若蚊蝇,“我肚子好痛,救救我吧……”
没有人回应。
除了每日三餐按时送过来,没有人将她的苍白和疼痛放在眼里,更别提将她送去医院。
她想到邢知衍。
她怀着邢知衍的孩子,或许邢知衍会为她做主。
邢知衍隔一天就会回来和邢老爷子一起用餐,也就是说第二天,邢知衍就会回来。
她那时候趴在门口边,不断的敲门,试图引起邢知衍的注意。
但还是没有人。
那两天暗无天日,沈如霜是在疼痛中度过去的。
她分不清是错过高考更痛苦,还是有可能会失去孩子更痛苦,浑浑噩噩,眼里无光。
或许是因为那两天太过压抑,如今沈如霜回想起来已经记得不大清楚,她几乎都要忘记那时候自己是有多疼多难挨。
如今自己重新面对这一年的高考,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前世的记忆。
重新得到机会,她也没有多开心。
她重生才换回来的高考机会,是大部分普通人一直拥有的。
“沈如霜……”
“沈如霜你听到我在说什么吗?沈如霜?”
“沈如霜……”
沈如霜倏地从回忆里拔出来,看着时遥的眼睛尚未清明,还懵懂愣怔:“你说什么?”
时遥看着这一双黑白分明的、圆溜溜的懵懂杏眼,却觉得手指头有些痒,只想掐一掐沈如霜的脸颊。
“我说,你听到我在说什么吗?”
沈如霜当然没注意听:“你说什么了?”
罕见的,时遥的耐心多了一些:“我说,你明天几点去考场,要不要我送你去?”
沈如霜看着时遥,眉头慢慢皱起来,很认真很认真的盯着时遥看。
时遥抬了抬下巴,抿抿唇,并不想承认自己心跳较快了一点:“你看什么?”
沈如霜狐疑的说:“你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?”
时遥的脸色立刻就臭了几分:“你什么意思?我脾气一直都很好。”
沈如霜轻嗤着说:“不用了,我担心你明天把我送到网吧去。”
时遥的脸色臭得不能再臭,他用力的把碗筷放回到原位上,沉默的一会儿,然后出乎意料的没有和沈如霜计较,而是臭着脸、颐指气使的说:
“我是那种人吗?沈如霜,趁我心情好,又看在你明天就要去高考的份上,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。”
沈如霜见他已经洗完碗,就从厨房里走出去,边走边说:“哟,你还有这么好心呢?”
时遥跟在她身后追问:“那你要还是不要?”
沈如霜刚张开口,就听见浴室传来的动静,是严文茵出来了。
严文茵瞧见客厅里站着的男人时还愣了几秒,说:“你,你不是那个谁……”